屋子里的烛火像是要燃烧殆尽了,正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,光亮也越来越小。
靳杰跪坐在地上,他抬着头,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。
“只可惜,你把我抓住也没用,今天晚上你们注定要败。”
“败?”
韩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,他一只手抓住靳杰的后脖子,像是拎着小鸡崽子一样,把他抓到了帐篷门口。
这个时候整个军营已经灯火通明了起来。
韩秋看向靳杰,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。
“你和我说我们要败?不好意思,我这个人,还没失败过。”
在帐篷外面,地上躺着的起义军数不胜数,血流到地上,沾染到了雨水里面,仿佛一地都是血。
靳杰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外面的惨状。
刚才他太专注于和韩秋打斗,居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。
“怎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
靳杰的眼睛瞪大,他看着他带来的那些士兵几乎全军覆没,一时间,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。
就在这个时候,一身是血的程处默带着几个少年走了过来。
那些少年身上无一例外的全是血,脸上,手上,全是血色。
程处默走过来,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看向韩秋。
“全部解决干净了。”
韩秋满意的点了点头,然后看向靳杰。
“早在你们还在山坳之上的那片树林时,你们的一举一动就在我的监控下了,靳杰,聪明反被聪明误,你们太想赢了,所以你们连具体情况都不打探一下,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来了。”
靳杰看着韩秋,有点懵,又有点不敢置信。
“你们明明……”
“明明什么?明明我们都被你们派来的来使染上了瘟疫?”
韩秋的语气里带着笑意,可是看他的表情,却是冷冽无比。
他伸手扣住了靳杰的喉咙,靳杰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韩秋说:“蠢货,你以为那个人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吗?”
当时韩秋进入帐篷看了眼那个来使就觉得不太对劲。
对方脸色很难看,不是那种因为担惊受怕造成的难看,而是因为身体不适引发的。
还有就是,系统之前奖励了韩秋医术,他站在旁边看,就觉得那来使一定是生病了。
后来韩秋都在观察,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,他也去试探过,发现对方身上传出了难闻的味道。
几乎是那个时候,韩秋就知道这个来使的来意并不是为了和他们商量。
用艾草做艾熏,也是为了防止瘟疫。
靳杰说:“可是你们的士兵明明都全部倒下了。”
韩秋说:“我觉得他们太累了,让他们休息一下,怎么着?不行?”
靳杰这个时候终于大彻大悟了,原来他们的计划早就被眼前这个叫做韩秋的男人看穿了。
韩秋昨天晚上叫程处默去办的事,就是要全体士兵一起演一场戏。
“什么?!”
韩大夫一脸震惊,看着程处默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。
“你让我陪你演戏?”
程处默说:“韩大夫,只有您说大家那是瘟疫,大家才会相信。”
韩大夫说:“可是他们并没有生病,这要怎么办?”
程处默一笑:“我自由打算。”
十多个少年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找,找了三分之二的士兵和他们一起共同演了这场戏。
当时在韩秋的帐篷里面,程处默他们听完韩秋要他们去做的事情后,一个个惊讶不止。
“你确定吗?”
韩秋笑着说:“他们既然要对我们用这种卑鄙无耻的伎俩,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了,就按我说的去办,咱们明天只需要来一招将计就计就行了。”
到此,靳杰才算是明白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。
原来早在最开始,他们的计划就已经被洞察了。
怪不得那些本应该躺在床上被瘟疫折磨的不人不鬼的士兵,如今神清气爽地拿着刀毫不留情的抹掉了起义军的脖子。
靳杰有那么一瞬间想笑,笑他的自大,也笑他的狂妄。
溅射的血落在每一个地方,好似空气里面都是血腥味。
靳杰带了五万人来,他今天晚上本来想将程咬金的部下一网打尽,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,输的人,会是他。
韩秋挥了挥手:“把尸体都丢去城门口,活的就挂到悬崖上,我倒是想看看这五万人,顾城是不是真的不在意。”
死了的人很少,因为韩秋下了令,尽可能抓活的,所以除了那些负隅顽抗的,基本上都没怎么受伤。
程处默他们带着人,真把那些士兵全挂在了悬崖上面。
那悬崖很高,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。
这些起义军数量也不少,一个个挂起来,倒是颇为震撼。
程处默拍了拍手上的泥,刚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下,宋麟乐就凑过来了。
他说:“我就知道韩秋这个人,心眼子多着呢。”
今天晚上本应该是他们受罪的,可是韩秋却用一场戏码,让他们以最少的损失,赢下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。
程处默说:“韩秋之前说,两军交战之时,大家都想赢,所以不论用什么办法,只要能赢,多么龌龊的手段都可以用,如今我倒是见识到了。”
用瘟疫来让一个军队全军覆没。
这还是程处默第一次遇到。
可以说,这次如果不是因为韩秋,今天晚上血溅三尺的人,就是他们了。
宋麟乐说:“所以嘛,默哥,你对韩秋不要有那么大的意见,我觉得他有时候教给我们的东西还是很实用的。”
程处默一听,倒是没生气,他只是挑了挑眉,看向宋麟乐。
“你现在倒是很喜欢韩秋嘛。”
宋麟乐呵呵笑起来:“那没办法,我现在是真的觉得他人还不错,难道你不觉得吗?”
看着宋麟乐俨然一副小迷弟的样子,程处默就知道,这个兄弟已经成功叛逃到韩秋那边去了。
于是他说:“人是不错。”
宋麟乐说:“所以以后我们能不能不和他对着干了呀,”
程处默眉间一皱:“我什么时候和他对着干了?”
现在韩秋吩咐他的事情他明明都认真去做了。
相对于之前,他如今对韩秋的成见已经很少了,可以说甚至没有了。
宋麟乐呵呵笑着:“没有就好没有就好,皆大欢喜。”